文笙杨

愚昧成为主流,清醒即是犯罪

【战山为王】离婚战役 中

  私设ooc/半现实向/勿上升真人
  含育儿

  
  
  03
  
  扭伤的疼痛一般隔天才会肿的比较严重,王一博下意识的将左边的那只手往后藏了藏,心里也暗自庆幸着今天出门穿了长袖T恤。
  
  “怎么是二十一根蜡烛啊?”面前的妇人对他向来慈爱关怀,此刻帮着他将颜色各异的蜡烛小心翼翼的插在蛋糕上,“吃早饭了吗?”
  
  王一博老老实实的回答:“还没有。”
  
  肖妈妈惩罚似的拍拍他的脑袋,动作很轻,转而又去揉他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心疼:“妈妈知道,你受了挺多委屈的。”
  
  不知是不是昨天摔倒扭伤的那只手腕传来的疼痛太过明显,还是头顶肖妈妈的抚摸太过轻柔,王一博心里顿时就涩然了起来,眼底有些酸涨,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
  
  “妈。”他道,“是肖战让你来的吗?”
  
     “妈妈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想着你是不是受委屈了,所以才过来的。”肖妈妈说,“没打扰到你吧?”
  
  王一博笑笑:“当然不会了。”
  
  眼前的孩子性子一向成熟稳重,虽说一开始她和老伴对于他们的这段婚姻根本不看好,甚至当初还极力反对过,可同自己儿子结婚那么多年,眼前的孩子将家里上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真是叫她喜欢的不得了,早就看做亲儿子对待。
  
  “三十岁是人生新的一段路的开始,所以啊,咱们还是要补上的。”肖妈妈切了块蛋糕端过去,“我和阿战他爸,还有你爸妈都商量过了,要办就要办的大一点。”
  
  巧克力的味道甜腻的很,流连在舌尖的感觉其实也不算特别好,咽又咽不下,齁得嗓子疼。这么多年没吃这种甜食,果然吃不惯了。王一博低着头戳戳眼前盘子里剩下的蛋糕,冲肖妈妈勉强扯起一个笑:“其实不用的,生日过不过真的无所谓。”
  
  最想在一起过生日的人连他的生日都忘记了,这个生日会办的再大又有什么意义呢?
  
  “妈。”他道,“我知道您为什么会过来,我和肖战的事我心里有数的。”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有些不敢看面前这位一向待他很好的妇人,对于离婚这件事上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觉着对不起肖妈妈。握着手里的塑料小叉子搅着奶油,肖妈妈切给他的这块里有个爱心形状的黄桃,也被他用奶油覆盖住。末了王一博终于抬起了头,面上还是浅浅的笑:“抱歉啊妈,我已经……不太吃得惯蛋糕了,所以……我知道你把最好的一块给我了。”
  
  肖妈妈心下一颤,心疼的劲儿实在压不住,将自家儿子在心里头从头到脚骂了一通,一开始知道儿子谈恋爱,对象是曾经和肖战合作过的王一博时她还特地去网上搜了搜资料,看到对方既是演员又是职业车手,待人接物又不算热络,和自家儿子肯定合不来的。
  
  她那会儿不明白,阿战的理想型明明是温婉又居家的女孩子,怎么最后找了一个和温婉居家一点不搭边的人。
  
  如今终于知道阿战为什么会喜欢眼前的人,如此懂事乖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
  
  肖妈妈道:“这次过来,真的不是阿战的主意,妈妈也不是来当说客的,你们这么大了,对婚姻也有自己的想法,妈妈不好多说什么。”停了停她又说,“妈妈只是怕你心情不好,你这孩子一有事宁可自个儿憋着,也不愿意同别人说,要是阿战欺负你或者对你不好,妈妈一定会替你教训他的,可你也要注意点身体。”
  
  “过段时间要比赛了吧?那你可得更要注意些了。”肖妈妈将刚刚拎着的包递给他,“里面有药,扭伤的,擦伤的,胃痛的,还有些感冒药,这天热,你们年轻人都爱开着空调,特别容易着了凉,你正好胃也不好,训练这段时间忙,猜着你也不会好好吃饭,妈妈便全部给你买来了,下午还得去车队里吧?记得带上晓得吗?”
  
  大大小小用盒子装好的药被整齐的码开,肖妈妈仔细的替他讲解着每一种药的作用,王一博坐着听,思绪却四处胡乱飘荡着,飘着飘着就想起了好久之前,他和肖战一同在剧组拍戏的时候。
  
  那会儿他俩刚确定关系,因为不温不火的原因通告也少的可怜,下了戏后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拍戏时是夏天,同现在一样,天一热,他整日没胃口,助理买了饭扒两口便丢在一边,胃溃疡来的气势汹汹,那是肖战头一次冲他发火,一向脸上挂着笑的人冷着脸时怪吓人的,却还是陪着他一块儿,逼着他吃了药,将他搂在怀里,肖战的手掌永远是温热的,动作轻柔的替他揉着胃,几乎一夜未眠,直到他终于好了些沉沉睡过去才放了心。
  
  一切好似是昨天,却已经隔了九年的时光。
  
  王一博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要不然怎么老是恍惚的想起过去的事,他反应过来,冲肖妈妈道:“晓得了,谢谢妈。”语气温和又柔软。
  
  肖妈妈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她有些难过的想:当初刚同阿战结婚时笑的那么明朗的孩子,怎么就变了那么多呢?
  
  
  肖妈妈离开时已经快十点,王一博看了眼桌上还剩一大半的蛋糕,想想还是扔到了垃圾桶里,一大堆乳白色的奶油混合着一层巧克力酱,脏兮兮的刺的他眼痛心烦,想找个东西盖住,于是便想起了那份被撕成了两半的协议书,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后,同那堆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蛋糕一起,被他扔了个干净。
  
  算算还有一个小时又要去接阿愿,下午还得去车队,时间紧的很,王一博心想着王姨不在,这几天家里都得他来收拾着,便起了身去阳台收衣服,这么多年他的穿衣风格依旧没变,偏爱运动休闲,肖战却清一色换成了衬衫,只有偶尔私下里一家三口出去吃饭时才会穿穿日常便服。
  
  阿愿的衣服大多都是他置办的,与他风格所差无几。用熨烫机将每件衣服都熨好收进衣柜,他又拿了收纳筐蹲着身子去收阿愿在客厅与卧室的地面上落下的玩具。
  
  结婚前他几乎连扫把都没怎么碰过,结了婚后的几年里做起这些事倒是轻车熟路。
  
  收着收着不知哪里来的脾气,心里莫名的一股火将他烧的烦躁,将手里的收纳筐随手一掷,哗啦啦几声,零零散散的玩具散落一地,王一博嘴里低声骂了一句“他妈的”后定定看着满地狼藉,最后轻叹了一口气,认命的低下头蹲着再次将玩具一个一个的重新收进筐里。
  
  从一大早到现在,半天时间里,肖战空气蒸发了似的,没有一个电话与消息,对于这样的情况,王一博早就习惯了,他知道肖战很忙,过去他有时候得了空给对方打电话问候一下,肖战也是应几声便同他讲很忙,有时间再说。挂了电话后便是一天里再无回应。
  
  他王一博从来不是不识趣的人,久而久之也不会主动再去打扰对方的工作。
  
  而现在他俩正在风口浪尖上闹着离婚,肖战见了他估计都要生气,更别说电话交流了。
  
  一切忙完后手腕位置传来的钝痛叫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王一博撸起袖子一看,扭伤的地方已经肿的不像话,隐隐泛了层青紫,他用手碰了碰,又是一阵痛叫他眉心的一跳。
  
  对于职业赛车手来说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伤,王一博早就习惯了,随意抹了些药便出了门,直到开车时才发觉不对劲,转动方向盘时手腕简直是钻心的疼,接到阿愿后想着直接领着儿子回车队,阿愿坐在儿童座驾上不老实,凑过来扒着座椅看他。
  
  “危险。”王一博出口提醒,“不可以乱动。”
  
  “可是爸爸。”阿愿伸手想要摸他脸,可惜胳膊太短够不着,只能作罢,“你额头好多汗啊,很冷吗?车里的空调明明开着啊。”
  
  趁着等红灯时王一博抬眼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面色苍白,果然同阿愿说的一样,额头沁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手腕的疼痛愈发明显,饶是他再怎么能忍痛,也快要装不下去了。
  
  阿愿道:“爸爸,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生病啦?”
  
  绿灯亮起,王一博轻踩油门,侧着脸道:“爸爸没事。”
  
  “可是前两天你不在家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不要贪凉啊。”阿愿秀气的眉皱在一起,俨然一副大人模样,理直气壮的教育着王一博,“爸爸经常让我担心,从来不懂得照顾自己。”
  
  王一博一下被逗乐了,笑出了声:“你怎么像你奶奶啊?爸爸好得很呢,担心什么,倒是你,今天的课上的怎么样?上课有没有走神?”
  
  “当然没有!我一向可认真了!”阿愿下意识的挺直腰板,“幼儿园和乐高课的老师都夸我聪明!”
  
  末了又嘴甜的添上一句:“我是遗传爸爸。”
  
  王一博笑的更厉害,半宠溺半无奈的说:“你这话都在哪里学的啊?”
  
  阿愿道:“跟爹地学的。”
  
  王一博一愣:“……什么?”
  
  “确实是跟爹地学的啊。”阿愿摇头晃脑的说,“爹地说爸爸是个特别了不起,特别聪明的人,说你在车队很辛苦,让阿愿要乖乖的,不能给你添乱,还要学会照顾你,不然爹地要收拾我的。”
  
  喉咙间陡然干涩了起来,封闭了所有想说的话,王一博有一瞬间的怔忡,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或许是觉得手腕的伤太疼了,反应都慢了许多,连带着车速都渐渐减慢了。
  
  他有些失神,问道:“……他,什么时候说的?”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年龄不大的孩子,阿愿歪着脑袋想了想,好久后才不确定的答道:“似乎是好久之前了……那会儿好像爸爸也是才成为阿愿的爸爸。”
  
  原来如此。那一刻王一博竟然有些如释重负,他不知道这股奇怪的感觉从何而起,只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时至今日,为什么对肖战还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不起来便算了。”他说,“估计你爹地自己也忘了。”
  
  
  
  汪卓成一大早便看见自家老板趴在办公桌上,面色颓唐的不行,他端了杯咖啡推过去,勾着嘴角嘲笑道:“怎么?昨晚做贼了?”
  
  “去你的。”桌上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是就好。”汪卓成正了正脸色,“昨天回家有没有同一博好好聊聊,他怎么说?毕竟离婚不是小事,我也和他认识了那么多年,了解他绝不是会随便开这种玩笑的人。”
  
  咖啡是加了少许糖的,却还是苦的肖战胃部一阵抽搐,脑袋却也清醒了不少,他坐直了身子,摸出抽屉里的眼镜戴上,又恢复了以往精明沉稳的模样,眼底的疲惫也一并被掩去。
  
  “他能怎么说?软硬不吃非要离。”肖战头痛的捏了捏太阳穴,“还说什么孩子归他房子归我,婚都离了我要这房子做什么?”
  
  “卓成你说。”他道,“我对这个家不好吗?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外面的工作人员隔着一道落地的磨砂玻璃来来往往走动,每天上午都是最忙碌的时候,办公室里就他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更显得安静。汪卓成望着眼前这个人,这人他认识了有九年,和王一博一样,他们三个都在同一个剧组相识,自从开了公司一向做事说话雷厉风行的人,第一次露出这种不知所措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求助意味十足的表情。
  
  他开口:“你对你们这个家自然是很好的,想给家人最好的生活才会这么辛苦这么拼命。”顿了顿又不紧不慢道,“但是肖战,你现在对王一博如何,你敢拍着胸脯跟我说,还如过去一般吗?”
  
  “当然,你大可说现在结了婚比不上谈恋爱,结婚后多了责任,承担这个家的责任,可是,这个责任不是你一个人在担着的,他付出的不比你少。”
  
  “我知道……”肖战声音嘶哑。
  
  “你知道个屁!”本想着自己是个局外人,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现下却怎么也憋不住了,汪卓成一脸恨铁不成钢,“还记得上次他过来找你,正好碰上咱们刚签约那女的扑你怀里那事儿吗?你没和他说今晚有酒局,他怕你在公司饿着来给你送饭,我想着正好你喝醉了,便告诉他你的地址让他接你回家!而你呢?你记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
  
  “可我说了我和那女的真的没什么!”肖战解释道,突然浑身一震,连忙追问,“什么什么日子,你给我说清楚!”
  
  “你看,你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汪卓成笑起来,只是这笑里的讥讽意味太盛,一下将肖战的慌乱照的无处遁形,“八月五号,他的生日,三十岁生日。”
  
  “我之前劝过你,那女的不是个安静的主,圈子里关于她的负面新闻你也清楚,不用我一一同你细说吧?可你是怎么说的?说她是当下的最红流量,至少能给公司带来盈利,是个摇钱树,甚至在王一博生日当天带了她和一帮人去外头庆祝签约成功。”汪卓成说,“你挑哪天签约不行,偏偏是那一天,他过来接你时还笑着同我说了谢谢,我瞧着他那样,想着这明明是一博,可是又好像不是。”
  
  “……”肖战的手指头不受控制的颤了一颤,张口欲想要说什么,却又发觉自己实在没有反驳的资格,心里头便更不是滋味。
  
  “他以前可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要是看你这样,不仅忘了他的生日,还和其他人拉拉扯扯,肯定二话不说一拳头就过来了,怎么可能会好脾气的过来接你回家,还冲我们说谢谢,谢谢我们一直帮着你照顾你。”
  
  “可是你全忘了,或者说你渐渐地不当回事儿了,你忘了他有多么喜欢演戏,多么喜欢跳舞,多么喜欢舞台,也忘了曾经他是多么骄傲的人。”
  
  “半隐退……是他,是他自己……”肖战罕见的结巴起来,“那会儿阿愿刚领养回来,公司忙得我脱不开身,他……主动和我说起要暂时离开娱乐圈,好好照顾孩子,我……”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去。
  
  他发现他根本找不到理由为自己推卸责任。
  
  汪卓成看着眼前一脸煞白的人,沉默了很久后终是轻叹了口气,道:
  
  “每次他说他可以,他没事,他很好的时候,你怎么就信了呢?”
  
  
  
  
  被师傅指着脑袋狠狠骂了一通,又被勒令滚去队医那里重新上了消肿的药,看着面前一脸气鼓鼓,眼里又闪着泪花的儿子,王一博忍不住出口安慰:“没事的阿愿,你爸我是个职业赛车手,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嘶——!”他转过头瞪医生,“喂哥,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医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手上按摩的更用力了些:“你还知道疼啊?幸亏只是扭到了筋,骨头没多大问题,要不是你师傅押着你过来,你是不是还要撑着不说?”说罢低头冲一旁的阿愿说,“一会儿好好把你爸教育一顿,叫他瞎逞强。”
  
  “好的!一定!”阿愿答得响亮。
  
  “臭小子……”王一博咬牙切齿道,下一秒又痛得五官皱在一块儿。
  
  十分钟后,一大一小各自捧着一盒冰淇淋蹲在阴凉处看着其他人进进出出忙碌着,王一博挖了一大勺吞下去,又被冰的表情扭曲拼命嘶着嘴里的冷气。
  
  “爸爸,你吃那么急干什么?”阿愿道,“我又不和你抢。”
  
  “都怪里,就似因为带了里过来,所以师傅才不滥我去训念!”王一博口齿不清的说,说完觉得不解气,又故作凶狠的瞪了儿子一眼。
  
  阿愿直喊冤:“明明是你自己把手腕弄伤了好不好!这么不注意!我还没和爹地奶奶外婆告状呢!”
  
  “你敢——”王一博腾出好的那只手去捏阿愿的脸往外扯,“不许说,说了我就把你的乐高课给取消了!”
  
  话音刚落,胳膊就被一个肉乎乎的团子抱住,阿愿凑过来蹭他的胳膊,当下换了副讨好的模样:“不嘛不嘛,咱俩现在公平起见,我帮你保守秘密,你不许总威胁我,而且这几天必须好好休息,直到伤好为止,好不好?好不好嘛……”
  
  知道自己儿子一向鬼精灵一个,王一博忍着笑,伸出小拇指:“拉钩,你不许把我手腕受伤的事往外说,我就给你再报个几年乐高课。”
  
  阿愿煞有介事点点头,也伸出小拇指:“成交!”
  
 
  肖战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扒着看台的栏杆,聚精会神看着赛道上正在接受训练的一堆人,凑近了还能听这一高一矮两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欸你看,那个是爸爸的师傅,是不是特别帅!”
  
  “他们都开得好快啊爸爸,我都看不清。”
  
  “没事,等你再长大一些,爸爸就骑着摩托车带着你去兜风好不好?”
  
  “好!”肖战听见儿子说,“爸爸,什么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啊?我好想去游乐场啊,我都是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去的……”
  
  脚步一顿,肖战本想着上前,现在却停下了,心中猛然悸动着,迫切想知道王一博会怎么回答。
  
  “一家三口吗……”王一博有片刻的失神,低低的重复着儿子的话,而后淡淡笑着,摸了摸儿子毛绒绒的脑袋,“你爹地没有时间的。”
  
  
  04
  
  王一博没想到肖战会来,自从结了婚后对方整天赶行程忙工作便很少来这里,开了公司后的这几年忙的前脚后跟不沾地的,更是一次没有来过,此刻在身后看到肖战,一时间倒是语塞了起来,看看儿子,又看看肖战逆着光带着笑的脸,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公司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肖战将儿子一把抱起伸手去摸,摸到一脖子的汗,“外头这么热,怎么不进去?”
  
  转而看到一旁的王一博,不自知的蹙了眉头:“你怎么了?怎么穿着长袖?”说着就将手掌覆上对方的额头测了测温度,“没发烧啊……”
  
  估计是天气的缘故,肖战的掌心有些烫,自己本来没有生病,现在到真是有点晕晕乎乎的了,王一博猛的一惊,偏过头,肖战的手便悬在一边,停了停又放下了。
  
  “阿愿想看,就带他出来了。”王一博说,也不戳穿肖战的谎言,他心想,这人前段时间还说公司忙着策划新节目,整天加班开会的设计流程,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来他这里。
  
  但他不想问,说白了,懒得再问了。
  
  阿愿紧紧扒着肖战的肩膀,奶声奶气道:“爹地,阿愿饿了。”
  
  “你俩还没吃午饭?”
  
  “本来想着一会儿就去。”王一博说,“谁曾想你就来了。”
  
  肖战反笑:“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啊。”他捏捏儿子的鼻子,语气是故意为之的委屈,“阿愿,爸爸好像一点都不欢迎我……”
  
  这人到底在搞什么?
  
  被外头的太阳晒了那么久,面前这人的态度又好像同以往都不太一样,他想不通,也终于有了丝不耐,推开肖战抬脚就往休息室走:“让路。”
  
  身旁的人听话的退了两步,下一秒却又拉住他的衣袖,正好不小心碰到了他手腕的伤处,王一博生生忍住,阿愿想开口说什么,又被他一个眼神瞪过去,吓得赶紧闭紧了嘴巴。挣了挣没挣开,王一博锁紧了眉头,语气不善:“你干什么?”
  
  “一起去吃饭吧。”肖战还是不肯松手,固执的拉着那一小块布料,“我有话对你说。”
  
  
  
  车里空调温度打的很低,肖战见着副驾驶座的人微微缩着肩膀,想起王一博向来是畏寒的,夏天很少生病,但只要病倒了,就要病很久才得好,他抬手将空调高了些,说:“冷怎么不说?”
  
  王一博没看他,侧头看向窗外,声音不大却淡漠的很:“不想说。”
  
  阿愿坐后头戴着耳机一脸专注的看着平板上播放的动画片,丝毫没察觉到前面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
  
  车外喧哗一片,车内安静异常,肖战无声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冷着脸看了眼车前,等红灯的空隙车缓缓停下后抬眼看向王一博时又是一脸笑意,右手伸过去试探着轻轻握住王一博的手,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以后不舒服了,不要忍着,直接说出来就好了。”他用指腹摩挲着王一博微凉的手心,“想吃什么?”
  
  “回家吃吧,王姨烧的菜还没吃完。”王一博没挣开,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小会儿,又转过头看了眼注意力全被动画片吸引走的儿子,这才开口,嗓子有点哑着,“肖战,你到底要干什么?”
  
  肖战一怔,绿灯亮起时踩油门都慢了一分,被后面的车摁了喇叭催这才回过神来:“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只是……只是……”说着说着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干脆了?”王一博嗤了一声,“还是说,你已经考虑好了我们离婚的事了。”
  
  肖战这次倒回答的很快:“我不想离婚。”
  
  王一博笑起来,挣了挣终于将手抽离开:“我倒想问问你,从昨晚开始,哦不对,从我发布那篇离婚申明开始,你像变了个人,开始对我关心起来了,软硬兼施的对我说不想离婚,现在甚至用这种诚惶诚恐的模样同我说话,让我总觉得提离婚好似是我的不对,”
  
  “我真不太喜欢你这样,也不习惯。”他的眼神始终没落在肖战身上,没有焦距的晃荡在车窗外的风景里,“拜托你还像之前那样,对我不闻不问最好,凌晨工作回来,那会儿我早就睡下了,第二天一觉醒来,你也离开了,打电话说两句话就挂,随口问问阿愿的学习近况。拜托你了,别像现在这样,特别假,知道我们的关系快要到头了,才装作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来阻止这段关系的结束。”
  
  耳边听着对方轻飘飘的这些话,肖战心头一紧,一阵窒息的疼痛让他难受的不像话。车已经停在了他们所住的楼栋底下,阿愿拔了耳机,凑上来道:“该下车啦!”
  
  肖战没回头,将车熄了火:“阿愿你先去门口里面等,楼栋密码是知道的吧?”
  
  “怎么啦?”小孩不明所以。
  
  “爹地和爸爸有事情谈。”肖战道,“乖,一会儿就好。”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严厉。
  
  因为肖战平时忙的不怎么陪着他的缘故,阿愿一向有些怕肖战的,此时此刻更是不敢说什么,背了书包就下车,一秒不耽误,等儿子小小的身影进了楼栋里,肖战这才软了神色,看向王一博,喃喃道:“一博,你误会了……”他伸手去拉对方的指头,“不是因为那份离婚申明,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离婚,我……我没想过我们要走到这一步……”
  
  王一博望向他,眼底满是讽刺:“感情淡了,没了,分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当初拼命想和我在一起,为了同我结婚舍弃了那么多,现在觉得当初的感觉没有了,又觉得我很无聊。”
  
  “我没有!”肖战下意识反驳,拉着王一博的手倏地一紧,明白到自己的失态又慢慢松开,“一博,真的没有,不要这么想……”他抱过面前的人,下巴搁在王一博的肩膀上,手一下一下抚着对方的头发,只一直在重复,“没有……”
  
  王一博任凭肖战将他牢牢搂在怀里,眼底的嘲讽更甚:“肖战,你亲口说的,你忘了吗?”他明显感觉到肖战的身子一僵,嘴角上扬继续道,“那天你喝醉了,我接你回家,给你擦脸的时候你抓着我的手说‘王一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无趣,每次才同你说两句话,就觉得特别特别无聊‘,你说过的话,当真忘了吗?”
  
  说着说着眼底却酸的要命,一大颗眼泪滚落到肖战后背的衣服上也不自知,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他看不太清,声音罕见的哽咽了起来:“你就当我这人挺记仇的吧,我忘不了你说的这句话,咱俩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该离了。”
  
  他一向不爱哭,过去再大的事也生生忍着,连结婚当天也顶多红了眼眶,现在却怎么控制不了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肖战抱的他越来越紧了,胳膊箍得他难受,他感觉到肖战的身子颤抖的很厉害了,便伸了手替他轻轻拍着。
  
  “不要……不要离婚……”他听见肖战说,声音里带了丝轻易可闻的哭腔,“我错了一博,不要离婚……”
  
  他俩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了,甚至很久没有好好牵手了。手腕的疼痛不知为何怎么消退不下去,王一博只觉得不好受,他开口:“你昨天和今天下班的都很早,只是因为想陪着我吗?”
  
  肖战揽着对方的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着王一博又说:“可是为什么现在才又对我这么好?之前的几年你去哪里了呢?”
  
  王一博是真的有些委屈,于是他重复道:“为什么知道要失去了,我要走了,你才终于有时间陪我了呢?”
  
  “肖战,离婚吧,好不好?”他说,“求你了。”
  
  tbc.
  
  ps:我太累了,睡过去了,起了个夜才惊醒过来文没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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